梁日孚说“例如读书就专心在读书上做事就专心在做事上”
梁日孚说:“例如读书就专心在读书上,做事就专心在做事上。”
先生说:“这样一来,饮酒就专心在饮酒上,好色就专心在好色上,这是追逐外在物欲,怎么能称为居敬功夫呢!”
梁日孚请教先生怎样才能做到主一。
先生说:“一就是天理,主一就是一心在天理上。如果只懂得主一,却不明白它就是天理,那么有事时就是向外追逐物欲,无事时就是凭空幻想。只有不管有事无事,都一心在天理上下功夫,才是真正的主一,这样居敬也就是穷理。就穷理的专一而言,穷理就是居敬;就居敬的精密上来说,居敬就是穷理,并非居敬同时还有一个心去穷理,穷理的同时还有一个心去居敬,两者名称虽然不同,功夫却就像《易经》中说的‘内心恭敬而正直,待人接物则要行为合乎正义’。这里敬就是无事时的义,义就是有事时的敬。两句话说的是同一个事物。正如孔子说‘恭恭敬敬地修养身性’时,就不需要说义。孟子说‘积累善德而行为合乎正义’时,也不需要说敬。体悟了这些后,横说直说,功夫总是一样的;如果局限于文句,不了解根本,只会把完整的东西弄得支离破碎,功夫就没有着落。”
梁日孚问:“为什么说穷理就是尽性呢?”
先生说:“心的本体就是天性,天性就是天理。穷尽仁的道理,就是使仁成为至仁,穷尽义的道理,就是使义成为至义。仁与义只是我们的天性,因此,穷理就是尽性。孟子所说的扩充恻隐之心,到仁的程度就会取之不尽,这就是穷理的功夫。”
梁日孚说:“程颐先生说的一草一木亦皆有天理,不能不仔细考察,这句话是否正确?”
先生说:“对于我来说,且没有那份闲工夫。你姑且先去修养自己的身性,只有穷尽了人之本性,然后才能穷尽事物的道理。”
梁日孚因此忽然警醒并有所感悟。
九八
惟乾问:“知如何是心之本体?”
先生曰:“知是理之灵处,就其主宰处说便谓之心,就其禀赋处说便谓之性。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,无不知敬其兄者,只是这个灵能不为私欲遮隔;充拓得尽,便完完是他本体,便与天地合德。自圣人以下不能无蔽,故须格物以致其知。”
所“孩提”三句:语出《孟子·尽心上》“孩提之童,无不知爱其亲者,及其长也,无不知敬其兄也”。孩提,指儿童。